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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寞是宝贵的财富---专访工笔人物画大师何家英

        作者:核实中..2011-05-24 19:02:31 来源:网络
        时间:2009年12月3日

        地点:国际饭店

        采访对象:何家英

        采访记者:马巍

         

        陈丹青的鼓励:坚持下去,必有大为!

         

        真:这次上海美术馆的展览是近年来您个人画展中最集中的一次展示,都包括了哪些作品?

        何:这次展览是我这一生当中规模比较大的一个展览,部分作品是从80年代至90年代间创作的工笔作品,也有后来的一些小写意作品,与以往的个展不同的是这次增加了素描作品,包括创作底稿,可以更全面的反映我的工笔画的形成过程,还有部分是一些平常画的速写。运来了74幅作品,许多画都是从收藏家那儿借出来的,这些收藏家很支持我,非常感谢他们。

        真:除了借来的,其他作品都是在您自己保管吗?

        何:工笔画大多还是在我自己手里,都没有卖。这些作品都是年轻的时候、寂寞的时刻、不被人重视的情况下完成的,我不舍得卖。

        真:那是什么时候?

        何:80年代初,我的作品没有被重视,《十九秋》、《山地》参加青年美展都没有获奖。参展后《美术》杂志发表《十九秋》,杂志在美国也有发行,陈丹青就看到了,给我写了封信加以赞赏,热情洋溢,鼓励我“坚持下去,必有大为”!这对我的鼓励非常大,让我一下子振奋起来。所以他的这封信在我的人生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真:当时的创作状态是怎么样的?

        何:就是专心致志的画画,不像今天事情太多了,又要参加展览、研讨会等等,人都枯燥了,也没时间去画画了。所以在那个阶段,20多岁到40岁以前,是我的黄金时代,尽管是在不被人重视的、寂寞的、不被人认知的一个环境下,恰恰是这个时候最考验人。85思潮后,许多艺术家都在追求新潮,我却坚定地按我的方向画着,许多人都不理解,创作环境也比较辛苦。记得有一次,学校来了批美国人要看我的画,学校没办法安排地方,我就在学院里的墙上打开,这么一比划,就算给人看了。想想真是丢人,尽管那些人看了作品后很惊讶,可是这种展示方式就是对艺术的不尊重。

        真:在艺术创作中,谁给您的影响最大?

        何:我的老师白庚延,山水画家,作品非常大气。我们经常在一起创作,他画的画我可以提出看法,我画的他为我指出问题,跟老师学了很多的画理。他是画山水的,我是画工笔人物的,有时也画些小写意人物,但他不是直接教我怎么画工笔,而是教我道理,包括做人的道路。他常给我讲的一句话叫“逐鹿者不路兔”,意思是狩猎的时候,我们抓的是鹿,追鹿的时候突然间窜出只兔子,我们不能被他吸引。也就是说要追求大方向,不要被琐事干扰。我没上过研究生,但跟着这位老师画画,就等于是修了研究生的课程,学习到许多知识,举一反三,用在画画中。

        我这个形象说好了就是秀气,说不好就是文弱,所以往往比较容易掉进拘泥细节与面面俱到的圈子里,但在这位老师的影响下,知道了如何调整方向。他作画时,下笔肯定,果断、磊落,所以我想画工笔也应该磊落,大大方方的画。加之之前我的功底是学黄胄的速写,也使我的作品大方一些。,没有延续明清的纤弱风走下去,而是有了自己的道路。

         

        真:就是大家都称之为的“何家样”?

        何:呵呵,其实我的东西谈不上自身有什么强烈风格,也谈不上有多大的特色,画画是我的爱好,我觉得在这条道路我还没有走完。

         

        我对印象派的作品是非常迷恋的

         

        真:您对西方印象派的作品有深入研究,它带给您什么样的启发?您又是如何运用到作品中去的?

        何:带来的影响很大,这是世界文化里非常优秀的成分。印象派使得欧洲的绘画达到了最高峰,相当于我们元代文人画达到了中国绘画的最高峰。咱们的最高阶段,融入的精神层面的东西比较多,而印象派融入更多的是比较感性的东西---真诚的、真实的、感性的。它不是观念,它就是对自然的关注、理解、表达---纵情的表达对生活的热爱与美好,也表现了他们的一种艺术才华。

        实际上印象派里面的创作手段有中国画的一种成分。中国画的绘画语言,是要讲究呈示语言,要有种呈示手段,不是简单的把对象描摹下来。中国画是发自于内心的对自然的理解,还要创造出一种语言形式,比如各种皴法,线条的各种形式感,特别有规律性,能总结归纳。印象派也是这样,似乎我们都认为印象派是客观的,其实不然,印象派是在这种客观的、高度的反映下,又是种高度的概括和提炼出来的呈示语言,它讲究笔触的韵律、排列,看上去颜色很丰富,其实是几种颜色反复的应用产生出的一种韵律,很像音乐,简单的音符形成主旋律。

        我曾经去法国时正好赶上法国印象大展,排队两个小时才进去,可见它是多么受我们人民的喜欢---尤其是有知识的这么一个群体。我们常这样提:艺术为谁?艺术是为人民为大众的,今天我们谈到大众人民更多指的是知识阶层。和谐的、美好的世界,也真实的反映了画家本人的内心世界。印象派对美的钟爱,对美的挖掘,完全打破了古典主义那样的呈示。

        真:那么您对古典油画是怎么看待的?

        何:古典油画要是看时间长了会受不了,尤其是中世纪以前,跟咱们四王那类的画一样,没有那么多真正的生活感悟,都是画故事,人物圆圆的、细细的,调子沉沉的,我们精神上得不到解放。但你看印象派,精神一下子就得到了解放,更加适合人们的性情。它带来的是阳光的、人们的喜爱。所以我对印象派是非常迷恋的,它画的不是故事、它画的总是情境,美好的感情。我如果不画工笔,继续画写意画,可能会吸收很多印象派的东西,但工笔与印象派之间的语言差距是非常大的,印象派是色素的并置、翻来覆去色彩的变化,可工笔画尤其是传统的工笔画是单纯的,色彩不能有这么多变化,变了就不是中国画了,所以我更多的是从它本质上去吸收一些东西。

        比如我用自己的视觉去发现美好事物、造型,可学的东西多了,包括那种微妙的关系。,我的油画老师给我讲马奈的《酒吧女》说“你看它的下巴,就这么一点交界线,但下巴的体积就全都出来了。”可是我们上学的时候,还按照俄罗斯素描,光线照过来,下巴下面一定是阴影,这样就把头和脖子给脱离开了。后来我在画《酸葡萄》的时候,在塑造里面人物时,我把下巴的线画的很干,很虚,这样就特别整体,这些都是在印象派里学来的。

        真:日本现代人物画对您有没有影响?

        何:我们说的日本画更多的是说浮世绘后的日本美人画。当然浮世绘对印象派是有影响的,对后来美人画的形成也有影响。日本画的形成更多的是接受了西方的一些东西,更注重对生活的感受,而不是一些空洞的呈式,它有发现与创造,画的很有意境,很美。把我们民国时期的工笔画去与之比较,就会发现我们的是僵死的,而他们的是鲜活的。这种东西恰恰为我们提供了借鉴的方向。画画时免不了有人说你这像日本画,同样是工笔画,它还是中国工笔画的一种手段,但是因为注重对生活的感受,形成了它自己的艺术风格,你也注重生活的感受,自然会像它,但总是有不同。比如日本画画背景比较全,有浮世绘和风俗画的一面,不是经过高度提炼的。
            我在创造《米脂的婆姨》的时候,就有看日本画时得到的启示,那幅画画的是一辆车,切掉了一块后,构图更稳定,完整。这种构图的灵感使我的那个素材能够表达出来。《米脂的婆姨》中女子很完美,但坐在那不稳定,搁不住,所以切掉一块后就稳定了。开始的时候我是想把米脂那地方的特色,如窑洞,窑洞前的柱子都画下了,但给的太全,这样画肯定就像日本画了。所以后来我干脆把这些都删去,用长拔代替,非常单纯的土黄色调子,让人感觉是黄土高原的景象。中国画就是这样,留三分反而更美。

        真:您力求 “衡中西以相融”,在工笔画创作中,您把西方写实运用其中,并有了很好的融合;但写意画在写实价值上是不可能彻底的,您在写意画中又是如何将两者结合?

        何:在写意当中的写实不是我的独创,像徐悲鸿、蒋兆和、黄胄先生以及他们的学生在这些方向早就做出贡献了。大写意也是可以非常写实的,像蒋兆和先生的作品。从传统上讲我们中国就有过非常写实的作品,特别是肖像画,像清代的肖像画、永乐宫都相对的写实。我不是创造性的,我只是在他们的基础上去认识更多的东西。人们都希望把对象表达的真实,其实写实是人们心理存在的一个愿望,因此我没把中西方分开。而且,在今天来看,中国画与西方的对比当中,还有许多东西需要我们去学习。西方绘画更多的容纳了深厚的思想和深切的感受。这方面,西洋的人物画给我们提供了非常好的借鉴,我是从工笔画上容纳一些更加写实的东西,在不跳出中国画体系的情况下,尽可能的容纳它。

         

         

        纯洁加忧伤是最感人的

         

        真:之前看过您的一篇访谈,您说“纯洁加忧伤是最感人的”,所以您的作品中也带有这种气质,而如今人的精神面貌与审美都随着物质生活的提高而改变,或许现代人更提倡“健康的美”“知性的美”,甚至“中性的美”,那您的创作中会发生变化吗?

        何:现代人也有不同层次的人,艺术表现形式追求到当代里面去了,看世界看社会丑恶,人也丑恶,自然画出来的形象也是丑恶的。因为要表达这个就自然用这些形象去表现世界。我们是挖掘善良的,内心追求美好的事物,自然的去看我心中理想的东西。哪怕我在生活中看到的是不那么漂亮的事物,我也会去给它重新编辑。比如人体画,别人拍的照片或素材不一定就是那么纯洁的,但最后你去创造,仍然能够创造出你所理想的一种单纯的境界。

        真:您许多工笔作品中的女性形象都是气质高雅、单纯、略带忧伤,这些模特是您去刻意去寻找的,还是您把模特按照您的要求在作品中塑造成这种气质?

        何:一方面是资料积累,比如说这个人很入画,就拍拍照片画画速写,收集下来,还有偶然遇到的一种缘分。其实我画的模特中很少是纯漂亮的,太漂亮了,就没有个性了。我遇到的反而是不够漂亮,但是很美。美是需要去发现与感受的。比如画《孤雁》时,我需要一个模特,正好上课模特摆好给学生画,我没得选择,就画她了。这个模特骨感结构都很好,这就达到了一个最起码的要求,她是名下岗女工,气质也并没有表现出当代人的睿智,我画她时,她也挺无聊的,就呆呆的,恰是这种呆呆的,静静的、没有表情的一种状态,是在许多女孩子中常见的发呆的样子,也正是我所要的,就扑捉到了。所以借用她的外表,表现我的需要,映照了我的追求。
        当时在素描稿上就已经把这种意境表现出来了,这次展出也有这张素描作品。所以它带有艺术家主观造境的一种成分。

        真:您的作品中有没有不是您写生来的绘画对象?

        何:比如《四大美人》图,基本上就是我编出来的,免不了有些概念化。又想有传统美人的味道,又不想让他有现代人的感觉,又要有个性,这是人的理想状态,就是你理想当中的形象假想是有限制的,所以编造出来的东西有它的缺陷。

        我不是记忆很好的人,连环画都画不下来,因为我记不住。恰恰是这个缺陷把我救了,因为我的创作只能依赖写生。通过写生也正好弥补了画中国画的概念化,在写生过程中,我就能够观察入微,古代有句话叫“神仪在心,手称其目”,基本上我看到了,感受到了就能表达出来,通过写生弥补了我的缺陷,升华了长处。确实我在写生当中,能比别人更深入,看的更真切些。这也是我作品的特点吧,也因此使得我的工笔画借鉴了西洋画的表达方式,回到工笔画本身的品质,您作品在深入表达,从外在形式外在语言来反映出内在的精神世界,实际上也容纳了我的审美理想。

        真:《魂系马嵬坡》160cm×191cm《魂系马嵬坡》160cm×191cm《魂系马嵬坡》是您唯一的历史题材作品吗?这幅作品是在什么时间创作的?

        何:不是,我还有其他的历史题材的作品。这张是89年时画的。

        真:您当时的一些作品都是立足于生活的具有时代气息的作品,怎么会有了这张历史题材的创作?

        何:那是要准备第七届青年美展的画,一直在思考画什么?一次偶然的机会和南京的高云(现江苏文化厅厅长)有了一面之缘,他的连环画画的特别好,许多作品得了全国美展的金奖,作品线条组织很美,舒展大气,对于大场面的描写,特别是气势恢宏的军队等都很有把握,我内心里佩服他的。所以那时想如果全国美展我俩合作一下,可能会有好的作品出现。我创作是需要写生的,而且我不适合画历史题材,没有真切感受。他能把大场面支撑起来,我能把人物画的更深入,后来我们一拍即和,选择一个刚柔相济的题材,即粗狂,又细腻,又哀婉,最后选择了杨贵妃这段,军队与美人,特别有意思。基本的构图是他定的,他画个方块然后切切切,一会就出来了,而我每个人都要找模特对应,找形象,包括杨贵妃是个学生,唐明皇是我们学校一位油画老师。整个画面借鉴了李重润墓壁画的一个效果,把绿林军全画成红衣服,有一个红色主色调,人物压的比较低。高云比较主张中国画,空间要一层层推出去,我西画的概念比较重,我可能会以少胜多,不画这么多人,但要感觉比这些人还要多,比如像委拉斯贵支画的《受降》,其实前面就那么几个人,可是后面有不断的红缨枪,你就感觉有人山人海。后来按照他的画了,但是最后我还是感觉不过瘾,不满足。这张画最后画完是我一个人完成的。

        不是,我  

        素描的学习对艺术创作是必要的

         

        真:一直以来,中国画的教学都是以临摹古画与写生创作相结合的方法教学,您多年来都在美院从教,在美术教育上您有什么心得?

        何:美术学院的教育我们基本上沿用了徐悲鸿的教育体系,当前许多人认为这是西画的一个教育方式,不适合中国画的表达,我是不这么看的。在今天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回到古人的状态,因为我们所有生活文化都是中西融合的。因此在学习绘画的方式上我们是齐头并进的,既要继承优良的传统,又要借鉴西方的手段。比如西方的写生手段,就有它的优势,谈到这不可避免的要谈到素描,这是绘画的基础,在素描上不解决问题,存在误解,我们就很难把中西方的绘画融合好。提起素描,大家马上就想到有明暗的黑白画,这就是素描,完全是西方的,在这个观念上,我跟学生就要澄清这个观念。首先讲明白素描是什么?素描是种黑白意义上的绘画基础性手段,它里面主要解决的是观察方法,从西画学习素描的方法上,它教你如何整体的观察,很多的问题就是通过整体观察来得到的认识。第二解决黑白灰、主次、虚实关系等等的问题,还有解决结构问题及造型透视问题,所以素描基本上囊括了绘画里面最基本最本质的因素。但是如果我们停留在明暗的概念上认识素描,你就无法和中国画沟通,素描的本质不是明暗,明暗素描却是我们认识事物的一种方式,而且有明暗的素描也是我们眼睛能观察到的客观现实,对于我们能客观的真诚的认识对象极有好处,包括对虚实的认识。

        我们线的表达是素描吗?比如我们古代人画壁画起的那些稿子,仍然是素描。所以素描是绘画的基础性手段,这种基础性手段表现在两方面,第一是学习绘画的一种基础,另一方面是创作需要的一种基础。比如我们画的素材,起的底稿,都是素描。不要那么狭隘,一提到素描就想到明暗,速写也是素描的中的一个门类,是比较快素描。如果这样分的话中国有素描,中国古代有素描,所以我们应该不分中西,我们应该研究在素描当中应该解决什么问题。绘画是要解决空间、节奏、感觉等问题的,在学习素描中,这些问题都能得到非常有效地解决。所以,素描在美术学院的学习是非常重要的。

        真:在初学艺术时,我们会进行一些石膏像绘画的训练,有这个必要吗,直接进行真人的写生不是更好吗?

        何:我不否定也不排斥石膏像训练,有的人说画石膏像,没有生命的,画出来的东西也僵硬。并不是这样的,对于初学的人,真实人像是有颜色的,比如皮肤的深浅变化,很难判断出色彩微妙的差别,这需要一定的经验才能判断,但是石膏像就是素的白的,没有颜色区别,所以你就能感觉出它在一种空间一种光线下所反映出来的虚实状态、黑白状态与层次,你就从更本质的角度认识到了这种空间结构的表达是一种什么状态,进一步才能画好人像。我就是从素描上感受到了对象的微妙变化,才能把工笔画的如此微妙。

        曾经叶浅予讲过中国画不用学素描,只学白描就够了,这句话我不赞同。我们刚才不是说了素描的定义是基础性手段,白描是什么呢,如果说你在画白描当中起的那个稿,是用线表达的、用铅笔或炭笔画的,我承认它还是素描,因为它是基础性手段,如果说我们用毛笔勾出来的、最后那才叫白描,那是定稿、不是基础性的。叶先生讲不用画素描要画白描,仍然把素描看作明暗的代言词。

         

        工笔画也要有写意精神

         

        真:在今年的全国美展中,美术评论家、《书与画》杂志学术编审舒士俊说:“全国美展已大致形成了一种风格模式,几乎是工笔大画一统天下,写意画明显衰退。” 但其实在美展上看到大多的工笔作品是细磨细描,只注重场景结构描画的“吃功夫”之作,您这么样看这样现象。

        何:他说的也是大家共同都认可的,现在写意画很难有真正令人满意的作品,特别是人物写意画。今天的人不满足于建国后的传统,就是蒋兆和,徐悲鸿、周思聪、石齐等人的传统,不满足从传统的古代的笔墨中汲取营养,都在创造一种新语言新形式,放着宽广的道路不走,结果都塞到一条路上。要么搞变形,破衣烂衫的笔墨;要么就是写意画“做”出来,与版画似的描出来,都没有真正的笔墨韵味可言,现在看到的作品大多是这两种形势,第一种形势往往进入不到美展评选范围内,第二种是进来了,但得不到认可,真正画的有感觉、灵气、韵味、功夫、和谐又有气魄的作品见不到,所以大家特别遗憾。

        工笔画就能够非常深入的描绘,这种功夫往往能够打动评委,但工笔画在这种风气下,也会有些品格不高的问题,只是面面俱到,却难以创造意境,不轻松、这是工笔画的弊病、通病!我的白老师在我画工笔的过程中一再告诫我,“不要画到你觉得够了,装上框一进展览厅就够;画到你觉得够了装上框一进展览准画过了!”我们还是一直在强调工笔画的写意精神,它的写意不光是笔墨的粗细问题,也不是说用写意的笔法去画。它的意在于精神的意、构思的意,在于作品的立意,在意境上的表达等等。这是工笔画存在的问题,但是,工笔画能够占据这么多获奖的位置,一方面说明工笔画的进步,大家都热衷于工笔画,另外也确实说明我们写意画的薄弱。

         

        真:对于现在的一些年轻的工笔画家,您有没有特别关注的?

        何:很多。比如像张见,上海出来的年轻艺术家,是我的学生,但他之前就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他所运用的色彩和手段影响了一大批人,色彩很洋气,整个画面也是这种感觉,但他画出了品味,画出了意境,这格调也就高了,所以他是我最关注的。还有福建的陈子,她是不写生的,画幻想中的人,但是她的变形非常有意思,色彩也漂亮,非常的诗意,也是新工笔。还有位更年轻些,这次在全国美展得金奖孙震生,之前是学我的手法。完全像别人没有太大的出路,所以我就让他临摹壁画,他很有悟性与创造力,用壁画的方式画了一批东西很不错。还有我身边的陈治,他的作品题材样式有自己的感受,这次得了银奖,也很努力。

         

        真:听说您喜欢南唐后主的诗词,为什么会喜欢他的词?

        何:我的油画老师刘天呈对我的影响挺大的,是他教给我如何正确认识素描,还常常给我吃小灶,给我看画册,去图书馆翻书,南唐后主是我老师喜欢的,他就教我,整天给我念,而且正好词中的那种忧郁伤感对应了我那个时期的心态,所以那个时期的作品创作也会受到感染。

        真:您身兼数职,即是艺术家,又是教授、同时又担任中国美协副主席等职务,对于您的创作来说是否会有影响?

        何:是挺忙的,工笔画是没时间画了。所以我有两句话:出名是个灾难,寂寞是宝贵的财富。我们都应当珍惜人生中寂寞的那段时光。

        真:您接下来还有什么展览计划?

        何:暂时不搞了,太累了。我是个顺其自然的人,也不想刻意去做些什么。顺其自然就好。

         

        真:非常感谢您接受真艺术网的采访,也祝您的画展成功!

        何: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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