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站频道
    当前位置: 中国美术家网 >> 艺术访谈 >> 访谈库 >>
      分享到:

      直面现实:韩国雕塑家松泌访谈

        作者:核实中..2010-01-09 16:23:16 来源:网络

        访谈者:松泌 [以下简称 松]
          采访者:盛葳 [以下简称 盛]
          翻译:李山虎
          地点:北京环铁艺术城崔宪基工作室
          盛:你是什么时候来中国的?

          松:来了一年时间了。

          盛:以前就一直呆在韩国?

          松:是这样的。

          盛:出生在什么地方?

          松:出生在全罗北道,靠近韩国南方的一个地方,成长也一直是在韩国。

          盛:在韩国学习艺术的时候是什么专业?

          松:就是雕塑。现在也一直从事雕塑的创作。

          盛:那为什么想来到中国?

          松:我原来是在韩国的庆熙大学校从事雕塑教学工作,然后以一个学校的研究员身份,我被派遣到中国来从事艺术的交流。我们大学在北京环铁国际艺术城建立了一个试验基地。这个艺术家工作室计划派遣了一些韩国的艺术家过来,我就作为其中的一分子参与进来,回去以后也可以和其他的同行交流。实际上现在已经过了一年的交流时间,但是我还想自己留下来进行创作,所以就在环铁艺术城租了一间工作室,在这里独立的创作,和韩国的学校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在岛子先生为我撰写的评论里我也谈到过一些原因。
        盛: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个人或者情感方面的因素?

          松:来之前好像没有,但是来了中国北京以后,就慢慢的对这里产生了一些感情,然后就喜欢上了中国,在这里我不会有任何不安,觉得很平静和自然。但是来中国以后,在经济状况上,没办法与在韩国的时候相比较,很困难。

          盛:之前了解中国的当代艺术或者雕塑吗?

          松:完全不了解的。现在经过一段时间了解和接触,相对说来要好一些了。

          盛:你的雕塑中有很多扭曲的高楼大厦形象。现在中国雕塑创作中,利用城市形象,高楼大厦的也很多,比如最近有不少艺术家以“鸟巢”、央视大楼作为主题的。他们好像都一种作为中国人的本土立场,那么对于你而言呢?做这样的东西是基于一种什么样的立场,作为一个韩国人,做这些东西,与中国人相比,有什么区别?

          松:有的作品中建筑顶端里面的灯照射到墙壁上是一个五角星,而且是可以旋转的,可以照射在墙壁的很多位置上。材料使用的是玻璃钢。至于差异,我想没有一个这么简单的比较,因为我希望能够对一些资本主义的东西表达自己的看法。如同我们所看见的那样,韩国是一个发展非常迅速的资本主义国家,我出生并生长在这个国家,我看到了很多不太喜欢的东西,因此,我想通过艺术将他们表达出来。那么,观众们就可以在我的作品中看到被扭曲的、坍塌的大楼形象,这些摩天大楼正是资本主义最为明显的标志。我的创作就是想将这些想法表达出来。至于民族和本土这些东西,我们韩国在1980年代也经过“民众艺术”的时代,他们就像你刚才所说的一样,非常注重自己是韩国人,有这样一种民族身份,并且,这种民族身份对他们的创作至关重要。但是,对于我个人而言,我觉得那种想法依然很狭隘,无法表达更为广阔的关怀。

          盛:你做的作品都和城市、大楼有些关系,这些关于城市和建筑的雕塑都是2007年做的,谈谈你以前的作品吧。

          松:以前的作品中,我会利用很多兽皮,还有骨头之类的作为主要的材料。

          盛:基本上都是非永久性的材料?

          松:是的,我可能考虑金钱比较少一点,我想那些为了金钱而送命的人也很容易见到,这是一个很不好的社会现象。

          盛:为什么要用毛皮这样一种材料,这在雕塑领域并不常见?

          松:当时我的家就住在一个牧场的边上,经常能见到一些牛羊之类的动物,这可能是我采用这些材料的一个生活中的因素;然后另外一个原因是我偶然会在生活中看到一些被汽车压扁的小动物,这些可怜的小东西很刺激我,因此它们促使我产生这样一些想法。我就想将这些被压扁的小动物重新鼓起来,让他们变回原来的样子,结果就会产生一种特别虚空的感觉。
         盛:有一个非常喜欢利用毛皮来制作雕塑的美国艺术家奥本海姆,你熟悉吗?

          松:不是很清楚。这些是2003年左右的作品,后来没有继续了,之所以没有继续下去,是一个很个人的原因。做完这批作品,家里开始养狗,小狗总是跑过来咬坏这些作品,因此,后来就没有继续下去。

          盛:为什么在创作作品的时候要用线把毛皮的块面缝起来?采取这种形式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

          松:我想要一种“锅贴”似的,拼接出来的效果。这是一种我可以追求出来的效果。

          盛:为什么要追求这样一种粗糙的效果,而不是更加精致?它们有的看起来就像是在怒吼。

          松:我觉得我自己的人生和生活并不是那么精致,我的人生经历也是一个坎坷的过程,因此,我表现出来的东西也不可能那么精致,这一点,二者是同样的。我想它们是我的自画像,在我心情郁闷的时候,我通过这些张开大口的毛皮动物头像将所有的不开心都一起喷出来。你也可以在我的作品中看到有一件老虎的头,他是代表着权力,所谓那些有权力的人们,他们正在张口答话。


        盛:从毛皮这个系列到后来的城市建筑系列,这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松: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动机,就是社会批判性。这一点是一直延续的。

          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待自己从毛皮这一批作品到城市建筑这批作品之间的具体转化?

          松:建筑这批作品并不是按照传统的泥塑的方式来做的,我使用的纸板来做的,然后根据纸盒来翻制的,所以就和毛皮的制作不会差太多。

          盛:你说的这种权力和之前你谈到的资本主义之间是否有关系?毛皮的缝制的手段与后来对建筑的扭曲手段之间是否有联系?

          松:对,我想是这样的,它们之间确实存在直接的关系。这是一种政治方面的批判,这是我以前很多作品的主题,我现在转到对资本主义的一些问题做出反省。他们所代表的都是社会权力和人的欲望。比如《九尾狐》,上面有九个尾巴,其实隐喻了人都有九个尾巴。《剔牙》上面有一个牙签,隐喻着政治家们,原来饿的时候,任何东西都往肚子里面塞,等到饱的时候,立马就把不需要的东西剔出掉。后面还有一件《老虎》,老虎这种动物自然也是权威的象征,我们能够在一定的角度和层面上很明显的感受到这种政治权威。但是,当他们需要的时候,也会用很多隐蔽的形式来掩盖自己的这些方面。作品是有很多片小的毛皮组成的,它们分别用不同高度的透明的线从空中吊起来,只有在一个位置上,才能看见“正确”的老虎形象,当你离开这个地方,从别的位置进行观看的时候,这个形象就被完全打破,根本看不出来是一个什么东西。

          盛:这样吊起来的形式,是不是在韩国的艺术中比较常见?

          松:我也是感觉有这方面的问题,所以,我在创作了三件类似手法的作品之后,也放弃了类似的创作。后来做了一些鼓起来的人头和脸,他们是一些虚伪的,说大话的人。
        盛:你的作品是否重视个人的一些东西,譬如情感?

          松:我觉的社会关怀是一个艺术家的义务。比如一个人生病了,他需要去看医生,在法律上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找律师。那么,给人在思想和视觉上的创造,当然就是需要靠艺术家了。我想做一个社会需要的艺术家,给社会的一些弊端进行治疗。

          盛:你怎么看待现实主义?

          松:这是一个已经过去很多年的话题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可能也不够明白。我对西方的那些流派不是特别关心,我认为今天的艺术家应该承担古代的哲学家,比苏格拉底、柏拉图那样的作用。现在可能已经不再有那样伟大的哲学家,所以,艺术家承担了这些责任的一部分,来启蒙现时代的人们。

          盛:你觉得你这样的形式,观众们能够看明白吗?

          松:我所采用的表现方式多是比较直接的,大家所能够容易接受的,而不是晦涩的语言和过多的隐喻。所以,当观众们在观看的时候,一般比较容易阅读出作品中的内涵。

          盛:那既然是一种很直白的方式,纯粹的审美性就被弱化,那么,为什么不直接采取文字的方式,或者更为极端的直接参加到社会改革中去?

          松:人各有天赋,我的天赋和才能在视觉上的,而不是文字上的,更不是政治或组织方面的才能,因此,视觉艺术的创作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我2004年左右做了一批互动性质的作品,比如掐住一个人的脖子,他的头发就会全部竖立起来。另外还有一件,如果你踩地上的乌龟的肚子,它的四肢就会向外张开。还有一个是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面,里面有两个橡皮的人,如果一个鼓起来,另一个就僵瘪下去了,就像月亮一样。两个此消彼长,有点东洋哲学里面的东西吧。这些作品难主要的出发点是和观众之间的关系,让他们也参与进来。
        盛:那这些作品和你之前、之后的关于社会批判的主题之间有关系吗?

          松:有时候艺术家需要自己稳健的东西,但有时候可能会有其他兴趣。当时韩国比较盛行这样的作品,多多少少受点影响吧。但是和观众之间发生联系也的确很重要。中国在近代经历了太多的变革,因此在艺术家们的创作中,多多少少带了一些个人的感受和经历。但是,像韩国这样的一个国家,在二战以后变化很快,我所经历的年代也是一个高速发展的时代,虽然也会有一些社会上的变革,但是对于平民百姓而言并没有太多的影响,就像阅读新闻一样,与日常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多关联。对资本主义和对权力的关注是我做得更多的。

          盛:可能你的东西更是观念化和宏观化的东西,较少有个人的因素。来中国以后有没有一些新的想法?

          松:是的,刚来的时候依据语言都不懂,后来见到这么多,好像每一天都有很多新鲜的东西,似乎每一天都是新的,就是一个展览的布置也就像一个社会变革一样影响着我的生活。那时生活也很艰难,大冬天,连暖气都没有,所以作品中间有很多扭曲和压抑的东西,现在好很多了。那时候很喜欢外面的聚会,人也不熟悉,语言也不懂,所以喜欢和别的艺术家打交道。生活的变化和艺术的变化肯定是同步的。现在我比较关心的是新生命的主题。还有一个新主题是对宗教的批判。在韩国,大家对宗教,譬如基督教,有一个很高的崇敬,但是中国却没有这样的一个氛围,这一点也是一个很大的差异,所以引起了我的兴趣。

          盛:既然来到了中国生活,有没有想过针对中国的社会现实做一些作品?

          松:现在还不确定,原来刚来中国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好一些,有些反应了,但还是有一些东西不是太清楚,不过去我想逐渐地会有一些想法和创作的。

          盛:你所关注的这些东西都是比较宏观的、全球化的主题,有没有想过要关心一些更为具体的社会事件,比如煤矿、民工、环境问题?

          松:我还是希望坚持自己的一个宏观的态度,不会往那些琐碎的细节问题上走。我作为一个个体,很难对一个具体问题做出价值上的评价,所以我还是一直坚持从宏观上进行一些工作,慢慢来形成我的看法。这样可能比较适合我。自己不限制与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民族,我最好最为一个人类的一部分,更大的思考人类的问题,而不是特定时间、地点、人物所构成的局部事件。韩国1980年代的民众艺术就是思考自己的东西,艺术家们的创作就是从自己,从国家和民族的角度来切入艺术,我当时非常气愤这一点,为什么非得如此狭隘的进入艺术,进行创作?但我想那个时代可能已经过去了。

          盛:以后怎么打算?

          松:我在中国感觉到一种国际化的状态,我想一直把这种状态延续下去,我的视角并不一定在中国,可能以后也会在欧洲、美国和别的什么地方。也会像来中国这样,去其他地方,来完成一个艺术家的使命。

        • 中国美术家网 版权所有 Copyright © meishujia.cn,All right
        • 服务QQ:529512899电子邮箱:fuwu@meishujia.cnbeijing@meishujia.cn
        Processed in 0.039(s)   9 queries
        update:
        memory 4.14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