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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翰:自由如悟禅,我思即我摄(作者:满异)

        作者:核实中..2009-12-28 16:37:54 来源:网络

        66号公路(ROUTE 66)是美国第一条横穿东西的高速公路,1927年建成,1985年被废弃出美国公路系统。“这条公路最常被人称呼的别名,是‘美国大街(The Main Street Of America)’,又称为母亲路(The Mother Road)。更不用说,惠特曼、斯坦贝克、凯鲁亚克的公路文学,《逍遥骑士》、《德州巴黎》等公路电影,以及无数以‘ROUTE 66’为名的歌曲,所附加在这条路上的文化内涵。”
        这样一条公路一直吸引着摄影师曾翰,对他来说,踏上66号公路首先是一次圆梦之旅的开始。他和好友驾驶租来的“小黄蜂”,从芝加哥出路,往南再往西,一直到洛杉矶,穿越了这条早已被遗弃的美国重要“国道”。他们一路开一路拍摄,最后集结成摄影作品《66号公路》。曾翰镜头下的美国,似乎不是那个冷酷的全球经济领头羊,好战的世界第一强国,而是饱含怀旧和浪漫情怀,荣光褪去然而透着人情味的“老美国”,另一个美国。
        曾翰说:“我思即我摄。”对五六十年代美国文化有特殊情结的他,用摄影持续构建着属于他自己的语言。相信曾翰会一直“在路上”。
        我总觉得我应该属于那个年代的,自由一直是我的最高生活理念

        色影无忌:踏上66号公路是在怎样的机缘下发生的?是否“蓄谋”已久了?
        曾翰:自从1994年第一次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上时,心里就有个愿望:哪天也能去到美国,跟随垮掉一代的脚步横穿美国大陆,体验真正的在路上。作为美国的第一条横跨东西的高速公路,66号公路也是垮掉一代的重要道路,自然也是我预想如果能到美国,就要去走一趟的路,可以说是“蓄谋已久”。去年3月,我作为参展摄影师被邀请参加了休斯敦摄影节,这是我第一次去美国,在出发前往美国前我就开始计划我的66号公路之旅,恰巧我在芝加哥的好朋友谢建鲲在3月时也有很长的空档期正计划出去旅行,我把我要走66号公路的想法跟他一说,就一拍即合敲定了行程。当我完成在休斯敦的展览和活动后,我就直奔芝加哥,然后和建鲲一起从66号公路的起点芝加哥出发。

        色影无忌:66号公路承载了众多当代文化符号,比如嬉皮、BG(垮掉一代)、摇滚乐等等,其中最吸引你的是什么?它们与你内心的距离有多远?
        曾翰:你说的这些当代文化符号确实让这条已经在美国现在的地图上消失的老路变得令人神往。说到我自己是被什么吸引,其实也只是一种情结和一种好奇心,情结是对五六十年代,属于垮掉一代、嬉皮的黄金时代的一种向往和缅怀,我总觉得我应该属于那个年代的,自由应该是我一直的最高生活理念,从这点上讲,它们和我的内心是没有距离的;但其实我对于美国的了解,对于垮掉和嬉皮的了解,也仅限于书籍、电影、音乐等媒体的接触,所以我一直是怀有很大的好奇心的,就是产生这些文化的国度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国度,那里的现实究竟又是如何的?当我得知我可以去美国参展时,我就开始筹划如何去解开我的这个情结和好奇心。
        建鲲是赛车手,我是导航员,一路上靠的就是人肉GPS
        色影无忌:具体说说出发前的准备吧,好像你和同伴开的是租来的车?
        曾翰: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就是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带了两把折叠沙滩椅就出发了,因为美国的公路系统设施非常完善,到哪儿都能有快餐厅、超市和汽车旅馆,我们是一边走一边购物,缺什么了想用什么了,就开到大超市里去采购,到后来车的后备箱都被我们塞满了。说起最重要的准备是在芝加哥的书店买到了66号公路的手绘地图册和行车指南,因为66号公路已经从美国的公路系统上消失了,要走即使是有GPS都没用,我们一路上靠的就是那两三本手绘地图和行车指南,我们就像在进行达卡拉力赛,建鲲是赛车手,我是导航员,一路上靠的就是人肉GPS,然后几乎走完了所有能走的路段。我们开的车是在芝加哥租的,黄色的两门雪佛兰小车,我们戏称为小黄蜂,超级省油,一路上被我们当作越野车折腾,最后建鲲把它毫发无损地开回芝加哥。

        色影无忌:整个旅途持续了多长时间,期间一直马不停蹄的向西行进吗?
        曾翰:整个旅程有二十多天吧,从芝加哥先往南,然后再往西,一直到洛杉矶。其间我们也离开过66号公路偏离了两次航向,一是向南为了我最喜欢的公路电影,文德斯的《德州巴黎》,去朝圣一下现实中的德州的巴黎市;一是向北经过大峡谷,去赌场拉斯维加斯。

        色影无忌:使用什么相机拍摄?有方画幅有宽幅,为什么选择了这两种形式?
        曾翰:一路上我用了3种相机在拍摄,拍人物和静物、建筑时,用的是禄来的120方画幅;拍风景和公路时,用的是624宽幅相机;在车上拍“车窗照”,用的是尼康D300数码单反。选择用哪种相机,就看被摄对象适合用哪种相机拍,你总不能疾驰的车里用禄来抓拍吧,呵呵。

        色影无忌:似乎你拍风景、空间要比拍人物的多,这是出于怎样的想法?
        曾翰:那是因为这条路上确实人比较少,这是一条被遗忘的公路,沿路的城镇也多是被遗忘的角落,比不得纽约那种人头涌动的大都市。我这算是拍了很多人了,我们一边开车一旦发现有趣的人出现就会立马停车下来拍。不过你也别说,这路上人虽是少了些,但能碰到的人个个都很特别,在这里拍一个人可比在大城市街道上拍一百个人有意思多了。至于风景和空间,本来就是我偏好的拍摄对象,遇到66号公路上这么多奇特的景观,你不可能忍住不多拍了。
        摄影不仅仅是影像视觉艺术,它更是你用于思考和表达的系统语言
        色影无忌:在前言里你提到了很多美国摄影前辈,“66号公路之旅”是否有些向大师致敬的成分在里面?
        曾翰:向大师致敬,其实是有游戏的成分了。以前看大师的作品都觉得这么牛B的影像怎么就能被他们拍出来,到了美国之后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照片里的东西就是这个国家现实中处处存在的东西。所以一旦看到某个在大师作品里出现过的景象,我就情不自禁地“致敬”一下啦。能把拍照当作一种游戏,也是摄影的一大乐趣啊。

        色影无忌:你作品中对景观近乎抽象的描摹有时令人联想到Lewis Balts,能否说说“新地形学摄影(New Topographics)”对你的启发是什么?另外也请谈谈美国彩色摄影先驱对你的影响吧,比如Stephen Shore。
        曾翰:Lewis Balts?不会吧,我觉得我还是满怀热情和好奇的拍照的,我可没他那么冷静客观。其实Joel Sternfeld和Stephen Shore可能对我影响更大一点,而且碰巧我在芝加哥时看到了两个超级喜欢的展览,爱德华·霍珀(Edward Hopper)的大型巡回展,和Ed Ruscha的摄影展,这两位大师都是最美国的艺术大师,而且都是很有开拓性和引领性的,后来我在路上干脆就拍了46个66号公路上废弃的加油站,向Ed Ruscha于1962年创作的波普艺术经典作品《26个加油站》致敬。这些美国的艺术大师、摄影大师,给我最大的影响和启发是,你的艺术创作应该是和你生长的土地息息相关的,摄影不仅仅是影像视觉艺术,它更是你用于思考和表达的系统语言,用它来阐述构造你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社会与环境。
        感触最深的是,人就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着
        色影无忌:与66号公路沿途的人打交道下来,你感触最深的是什么?与你居住的纽约肯定感受不同吧?
        曾翰:在路上碰见的人,基本上都是可以活得比较自我的人,感触最深的是,人就应该按照自己的想法而活着,不管你是个农场主还是个流浪汉,只要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可以是快乐幸福的。纽约虽然也有很多这样的人,但整个城市的压迫感太强了,以致于像是活着一个庞大的机器里面一样,这个从每天走到地下坐上地铁时就能切身体验到,纽约的地铁本身就长得很暴力很工业。

        色影无忌:美国的公路系统与汽车工业似乎是立国的基础之一,那么66号公路与个体的美国人的关系又是怎样?
        曾翰:66号公路对于美国人来说就是个怀旧基地,因为它承载着美国最初的光荣与梦想,但现在它已经慢慢荒废了,但有许多美国人还是不会忘掉它,我们之所以能完整的走完这条路,也是因为有许多66发烧友在努力的做着很多铭刻历史的工作,比如用于导航的手绘地图和行车指南,比如一路上的“ROUTE 66”的路标,也都是民间组织制作安装到所有的66号公路路段上的。可能因为美国没有太长的历史,所以他们也格外珍视还能保留下来的历史痕迹。
        摄影是关于死亡的艺术,而废墟是死亡的本身
        色影无忌:似乎废墟很容易吸引摄影人,豆瓣上甚至有个“废墟”摄影小组……那么对你来说,废墟为何如此吸引你?
        曾翰:这就好比问你为什么喜欢这个姑娘,而不喜欢那个姑娘一样,哈哈。我也说不清我为什么会迷恋废墟摄影,从我开始创作自己的作品,我就跟废墟干上了,过去这几年我还真拍了不少“疯狂”的废墟,从倒闭的夜总会内景,到废弃的世界公园,还有已经沉入水底世界废墟之最——三峡,这个问题之前也回答过,可能跟我从小就想当考古学家的理想有点关系吧,呵呵。
        我曾经在我的作品自述上写过:“就像醉心于古墓中的考古学家,通过微不足道的痕迹推想历史,我则醉心于将我所生存的这个时代迅速被遗弃,荒废,覆盖,铲除的“遗迹”,通过长时间的暴光变成一道道灵光凝聚在胶片中,试图在这真实还原复制的遗迹照片中,留贮所处历史和社会的真相。”,“弃物和废墟,不管是哪个年代遗留下来的,都有着独特的美学价值,我喜欢用最老实的摄影方式将这些人类遗迹复制在胶片上,从照片上人的痕迹去找寻推想在这些遗址上是什么样的人曾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废墟摄影可以享受作为考古学家和推理侦探的双重快感。”。
        罗兰·巴特不是说过摄影就是关于死亡的艺术么,从某种角度上讲,废墟也是死亡的本身,用死亡的艺术表现死亡的本身其实还是很恰如其分的呀。

        色影无忌:作为一个中国人,谈谈你对自由精神的理解,因为似乎嬉皮、垮掉都暗合东方美学。另外你是怎样用摄影去关照这块的?
        曾翰:这个话题简直就是无法言说的,就像悟禅,一切都是从你内心出发,按照你所能理解的自由精神去自由的理解吧。我一直把摄影当作自己的思维和语言,我思即我摄。
        看美国黄金时代的遗迹,再回想当下中国这个黄金时代的种种景观
        色影无忌:在美国学习摄影,感受如何,能否分享一些比较重要的收获?
        曾翰:能到纽约视觉艺术学院参加“Photo Global”项目,对我来说就像是登山过程中意外收获的风景,当我在摄影这座山上爬呀爬,爬到特别想停下来看看云雾弥漫的前路如何再走时,就突然发现自己来到从未预想过的风景胜地,于是便停下来好好欣赏眼前的大好风光,好好反省自己做走过的路,补足能量,等待云雾散开,继续看似永无止境的攀爬。在美国的这一年,与其说是学习摄影,不如说是自我修炼,在我做了10年摄影这个职业的这个节点上,停下所有工作,来个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学习交流,看大量的艺术展览,阅读大量的画册,将自己要走的路思考得更加清晰,这就是最大的收获。当然,对我这个从未系统学习艺术的“野路子”摄影师,接受一下学院派的训练,让我对作品的品质控制这块还是有所提高的。

        色影无忌:最后,还是关于66号公路,为什么选择了它而不是别的公路?比如61号公路,也在美国文化史上留下印迹,像三角洲布鲁斯、bob dylan最著名的专辑《重返61号公路》……接下来的拍摄是否也会涉足其它一些公路呢?
        曾翰:前面说过了,66号公路是美国第一条横穿东西的高速公路,这条公路最常被人称呼的别名,是‘美国大街(The Main StreetOf America)’, 又称为母亲路(TheMother Road)。更不用说,惠特曼、斯坦贝克、凯鲁亚克的公路文学,《逍遥骑士》、《德州巴黎》等公路电影,以及无数以“ROUTE 66”为名的歌曲,所附加在这条路上的文化内涵。尤其在这个后现代时代,看看美国黄金时代的遗迹,再回想当下中国这个黄金时代的种种景观,也是个极为有意义的对照。所以第一次游走美国,首选当然是66号公路。总的来说,美国还是个很好玩的国家,就像你提到的61号公路,还有风景最美的西海岸沿岸的101公路,等等,太多值得去在路上的公路了,我在结束学习之后,现在也正在计划着我的“环美之旅”呢,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大家又可以看到我更多的“在路上摄影”了。


        关于曾翰

        曾翰,生于1974年,广东海丰人。1997年开始在广州多个报纸、杂志任职摄影记者、编辑,2008年辞任《城市画报》图片总监,赴美国纽约视觉艺术学院“全球摄影”项目学习,现自称为“宅男流浪汉”的自由摄影师。 2000起,曾在上海美术馆、M97画廊等举办个人摄影展,曾参加过美国休斯敦摄影节、巴黎国际摄影双年展、广州国际摄影双年展、中国艺术三年展等国内外艺术展摄影展,获得过首届连州摄影节最佳策展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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