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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革开放三十年的中国艺术(上) 画家西学东渐的纯情时代——尚扬、李广明访谈

        作者:核实中..2009-12-23 14:35:30 来源:网络

        嘉宾介绍:尚扬(1942.11—) 首都师范大学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首都师范大学现代美术研究所所长。作品有《黄河船夫》、《爷爷的河》、《黄土高原母亲》等。 现在他在“董其昌计划”中的作品,最贵的一副以三百多万成交。他说,改革开放三十年,几乎就是他重新开始创作的三十年历程。
        李广明(1965-) 艺术家、策展人、宋庄上上美术馆馆长。他建立了宋庄第一个私人美术馆,占地60亩。从求学,到做陶瓷品,然后转做市政府秘书,下海经商,下乡画画,开装潢公司,办美术馆。他的经历,也无疑只能是改革开放三十年才能带来的。他将艺术与商品紧密结合,并致力于给画家们创造机会。
        几年,我做编辑工作,为他人做嫁衣裳,停止绘画长达14年。尚扬在谈到1979年考取美术学院研究生时,说到读书对他的意义时这样说。

        为了抛弃苏联画风(根源是政治上的根深蒂固)的影响,尚扬说:他用强制的手法,来到陕北,一个贫瘠单调贫穷的地方,来改变苏联画风对它形体、空间、构思方面的影响。这种改变是痛苦的,他为此付出了三年。所以说到对他具有转折意义的“尚扬黄”画风,也许留下的记忆更多是苦涩。

        在谈到西方艺术画传入中国时,尚扬说,浙江美院的院长王德威变卖了汽车,花了20万,买了一个图书馆的书,全国美术院校的老师、学生闻讯都赶去看那些图书。很多人在那里如饥似渴的看这些画,这是中国以前没有见过的。

        尚扬说,在今天有幸能参加一些大型的艺术活动,包括改革开放三十年很多大事件的亲身经历,让他觉得,生活的颠簸曾经的身心疲惫,都已经不重要了。可以见证艺术的发展史,他觉得非常荣幸。

        艺术商品化推动了艺术其他门类比如设计、比如影视和其他创意产业的发展,但是,社会也逐渐变得浮躁。很多的优秀艺术家从开始拿起画笔的时候,是踌躇满志想做一个真正的艺术家,那么纯洁的心态,后来因为钱的介入,慢慢守不住了,当他拿起画笔面对画布的时候,他想的不是纯粹的艺术,是钱。


        尚扬黄,一段不得不提起的苦涩记忆

        主持人:不只是博客,还得是搜狐博客。搜狐的网友大家好,欢迎收看第3期搜狐名博有约,今天我们约会的名博是尚扬老师和李广明老师。我们要讨论的话题是:改革开放三十年,中国当代艺术的转型。通过尚扬老师和李广明老师的个人经历,他们眼中的中国艺术变迁,来反映国人和艺术家眼中艺术观的变化。

        尚老师现在是首师大美术研究所的所长,中国油画学会副主席。李广明老师是上上美术馆的馆长,之前我们对这个美术馆也做过报道。

        首先我们就从改革开放初开始说起吧,大概1979年的时候尚老师是在做什么事情呢?

        尚扬:当时我在一家出版社当美术编辑,我1965年大学毕业以后分到这个出版社,1979年我来到这个出版社当编辑,这一年对我来讲是非常重要的。



        主持人:为什么说很重要呢?



        尚扬:我考了美术学院的研究生,继续大学以后没有完成的事情,就是我要做一个艺术家。



        主持人:李老师在1979年到80年代初的时候是在做什么?



        李广明:我70年代正在读高中。



        主持人:我知道尚老师经历了文革,期间有很多挫折,是不是在那段时间停止了绘画?



        尚扬:对,好像当时文革期间不是我一个人,很多人停止了画画,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但是当时我觉得机会没有什么用处,出版社工作的性质也不让我过多从事自己的艺术实践,因为出版社要做一些编辑工作,为人做嫁衣裳,14年基本上跟画画完全不接触,原来的画箱、画笔都好像不见了。

        主持人:您在出版社也是做跟美术相关的编辑?



        尚扬:对。



        主持人:那个时候,我记得从79年到80年代初非常流行伤痕文学的,在美术界也是一样的吗?



        尚扬:一样的,伤痕美术,特别是以四川美院一批毕业生,当时比较有名的是王川、罗中立、周春芽、何多苓,以他们的作品为代表,真切表达当时中国人在文革阶段的一些生活感受,所以伤痕美术在当时是中国美术界比较流行的画风。当我们重新接触绘画的时候,正是伤痕美术盛行的时候,所以等我研究生毕业时,伤痕美术刚刚消退,这时候美术界、文学界开始寻根,比如寻找民族文化之根,比如寻找我们这个民族能够在这里面汲取生机和活力的地方。所以当时81年我去到陕北黄河边,正好是这个风潮逐渐转移的时候,我保留了一个题材就是画黄河,一批黄河上的船民正在把一艘大船,在春潮刚刚要到来的时候推到河里去,用于表达我们当时民族开始出现的一种生机,这个民族曾经经历了很多苦难,包括十年文革。今天在改革开放到来的时候,在中国的城市和乡村,就像一股春风吹拂着它,比如黄河岸上一群船夫,他们所做的努力就好象把中国也一艘航船推到河里面去。



        主持人:您就在那个时候开始画黄土高原的,据说也画了三年,用网络上比较流行的方法说是叫“尚扬黄”的流行,您能简单说一下这个过程吗?



        尚扬:实际上我在81年到陕北去画黄河和黄土高原这些绘画的时候,当时就想用一种方法把我在大学时期所受的一些影响从我的创作里面淘汰掉,为什么?因为我们所经历的时代,在我经历了大学的时代,正好是苏联画风盛行的时代,可以说在中国画坛很长时间,在文革时期这占主导。当时我已经感觉到这个东西对我的影响,我对它产生一些看法。当时我们在印刷品看到一些比如塞上,像毕加索、梵高这些作品,我觉得他们的作品是我看到真正的艺术,而我从苏联的绘画里面感受到的是意识形态的力量。


        主持人:能具体的说一下苏联的画风主要是什么样子的吗?



        尚扬:苏联的画风创作主力就是所谓斯大林提倡的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是强调用视觉的方式来表达当时苏联人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的生活、工作、劳动,这里面特别强调的就是政治英雄,只不过把这些政治英雄诠释出来,所以艺术在这里边退到了比较次要的地方,服务于政治领域。在中国的文革期间,这种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东西达到顶峰,完全为了政治需要,甚至是个人崇拜的东西,在这里面特别强化。苏联这个东西在这里头,它是用一种比较写实的手法,反对有任何形式的夸张,它觉得在艺术上面应该是压制的,所以当时我在年轻的时候并不是对这些东西分的很清楚。

        我只是从一个年轻的艺术学徒心里面感觉到我自己的想法不太对劲,所以大学的时候开始对苏联画风产生一些距离。当我在能够回到画布面前重新拿起画笔的时候,我就想我要把过去这些东西忘掉、要抛弃掉,怎么抛弃掉呢?因为一个人画习惯了的手是很难改变的,所以非要用强制的办法,所以我到陕北去,因为那个地方比较贫瘠,色彩比较单调,生活比较贫穷,这样的地方艺术家常常是首先到这样的地方去。我就用一种比较简单的色调,把这个色彩,把它的体积,把它的形体、空间、构思、解剖都排出来,这样使我大学学的东西能够逐渐淡忘掉。经过三年的努力,我差不多可以做到这一点了,实际上这个是改变我自己,逐渐抛弃已有的记忆。


        主持人:像李老师在那个时刻还在念书,那时候学习的主要是哪些方面呢?



        李广明:那时候也开始,实际上我画画是从初中开始的,那是文化大革命末期了,我们也画一些四人帮方面的漫画、宣传画之类的,但那个时候更多是反映政治问题的。



        主持人:包括80年代初期的时候也是吗?



        李广明:80年代初期时候好一些了。



        主持人:81年、82年的时候,像你们老师比较推崇的画风,包含什么样的元素在里面?



        李广明:那时候像尚老师说的以苏联的风格为主,那时候出现了以列宾的、思维科夫等等的。

        变卖汽车换来进口图书的年代



        主持人:后来西方艺术开始比较好的传到我们国家,然后影响了大规模的艺术家,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尚扬:你谈到这个问题,我可以用一件具体的事情来表述,这个事件对于中国可以说不是很大的事情,但是影响深远。

        1979年文化部就有一批进口图书的清单,就是可以进口一批外国的画册,这些画册主要是西方现代主义的,文化部就想把它投入到一个学校,文化部所管辖的学校,就是浙江美术学院,就是现在的中国美术学院,当时的院长王德威他很有魄力,这批书要20万块钱,今天说20万是很小的数字,但当时是一笔大钱。一个学校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来,王德威就把这个学校的汽车变卖了,就把这些书买到了美术学院,这样美术学院就成了最富有的。这批画册,今天用20万块钱买的画册会很少,但当时能买下一个图书馆,全国美术院校的老师、学生闻讯都赶去,我那时正好刚刚考进研究生,我的导师把我带进去了。我就看到在图书馆,从早上、下午,一直到晚上,都开放这些图书。他们做的非常好,把所有的图书向全国开放,当然我们学校的学生是近水楼台,所以很多人在这里如饥似渴的看这些画,这是中国以前没有见过的。


        主持人:像这些画可以借出去复印么?



        尚扬:当时复印机都还没有。但是,今天活跃在中国当代画坛上很著名的人物,比如王广义、张培恩力,在国外的比如像黄永砅、谷文达这些人,当时都还是学生,我想我在那里看画册的时候,他们可能也坐在一角作为大学生也在看画册,他们后来的思想和艺术形态的资源,很多受到这批画册的影响,他们活跃的艺术思维被激活了,影响了他们后来的创作。

        中国美院的前身就是国际艺专,国际艺专从来都是受西方现代主义影响至深的,所以那个时候很多教师和一些学生后来都成为推动中国现代主义运动的一些重要人物,比如说林风眠先生,比如说他的学生赵无极、吴冠中、朱德群,都是从这个学校走出去的,这批书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主持人:您觉得西方的这些思潮,对您自己的创作有什么样的影响?



        李广明:影响深刻,因为我们搞视觉艺术的人首先是要看的,无从看起,脑袋是贫乏的。所以当我们接触这些东西以后,就像源头活水纷至沓来,所以这样时候我们在进行创作的时候才不至于像以前什么都得不到,以前作为个人来讲也许思维是活跃的,但是没有重要的参照物,没法做到。当西方从古代艺术一直走到现代艺术,它把真个艺术史的东西放在你面前的时候,你就清楚了艺术是怎么回事,是怎么走出来的。

        以前还比较偏颇的知道一些知识,社会主义、现实主义的书里面都有介绍了,对此西方是批判的,中国更是批判的。60年代、50年代的时候,中国美术界曾经开过一次对印象派的讨论,赞成印象派、说印象派好的人,受到了批评,说形势主义好的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后来文革期间这些人都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我们说20世纪美术史是人类文明进程中重要的部分,如果没有西方的文明走不到我们今天21世纪的文明,在当时的中国、当时的苏联是批判地,认为西方的都是资本主义,资本主义都是坏的。我们不了解美术史的进程,也就是不了解人的进程,我们怎么能对待我们今天的创作呢。所以到后来我就想,改革开放开始以后,才有可能是使这一切回归到历史的本源,回归到历史正确的解读,我们对事物的认识才有正确的方向,其实我和李广明先生,我们都是这个新兴文化运动的受益者。

        85新潮,艺术家最真诚的年代



        主持人:紧接着,后来就出现了85新潮。



        尚扬:80年代,接着你刚刚提问的讲下来,因为有这种思维方式的开阔和思维方式的改变,中国艺术家对待视觉的东西才有了真正追溯,我们开始反思到底应该怎么进行今天中国的美术,后来就想为了使今天的中国美术能够跟世界接轨,我们一定要好好学习西方的,首先是学习西方怎么推进一个现代进程的,因为中国不缺乏古典主义的东西,古典主义的东西是根深蒂固的,因为古典主义的似乎是一看就清楚,一看就懂的东西,比如是写实的、写真的,但是真正的跳出写实的,走向另外一个新的世界,就是从现代主义运动开始。

        真正了解现代主义,就必须自己去实践它,自己去演绎一遍,85新潮就是在中国重新演绎西方现代主义美术运动的过程,就是用很短的时间来超越。实际说在1985年的时候,我们开了一个会议,这个会议当时把改革开放以后涌现的一批重要的画家,包括我们老一辈的,从50年代、60年代走过来的,一直坚持探索创作油画的艺术家,和一批新兴的理论家,和一批坚持探索的艺术家和理论家,都集中在了泾县,这里头大家探讨艺术更新、观念更新、艺术革命,吴冠中先生在会上讲,现在是泾县起义,就是说这是一次起义,当然这是一种艺术视觉方面的革命。这次的会议在全国影响至深,各个地方的年轻人,他们这之前已经积蓄了很多力量,由于种种事件集中起来,这样在85年、86年各地举办了各种活动,各个地方都是集中的群体进行创作,把西方的形式、样子和语言拿过来,当然也有很多采用自己方法的。



        当时的情绪和情感是非常非常真诚的,但是模仿是很粗糙的,因为是在学习。但是这些学习也对中国艺术后来的发展奠定了很好的机会,因为这种自己去创作实践来进行西方现代艺术史的学习和创作,对于后来的艺术可以说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就是说我们中国人在这里面把西方了解了一遍。

        很快的就到了80年代后期的时候,中国的艺术家开始慢慢有一些自己的风格,但是真正形成自己的风格还是90年代初期以后,那时候才开始认真的做自己个性化的创作。因为现代主义有一条很重要的原则,艺术是强调个性化和差异性的,如果说我们大家都永远集中在一起,每个人之间的这种创作互相做牵连,个性就无法突出。大家在认识这一点以后,就开始用自己的方式来进行艺术创作,这个时候开始出现王广义、张晓刚这样的艺术家。慢慢的,彼此之间拉开了距离,现代主义向当代主义转型其实是90年代初期到90年代中期完成的。



        主持人:像刚才也说到尚老师是81年到83年的时候突破苏联的模式,发扬了您的尚扬黄,接下来在85新潮时,您做了一些什么新的探索?



        尚扬: 80年代早期我画的一些东西是黄土高原,在我进行创作的时候,我也已经感觉到创作受地域化的影响比较重。因为在80年代初期和中期所受的一些西方文艺理论和哲学的影响,我感觉到作为一个艺术家应该有一个更广泛的思维背景,比如说他的创作需要有一些国际化的东西,这样我就从创作中就慢慢走出来。我当时画了一些比如跟地域无关的,比如说哲学的一些理论黑洞,我就比较关注天体,就在寻找一些比如说我们从哪里来、去哪里,这样一些比较深刻的、关于生命追溯的主题。当时由于这些哲学的因素太重,这批创作完了以后我觉得必须寻找一种清晰的传达,所以后来在这批画完了以后,在80年代末期就产生了综合材料。

        主持人:什么样的综合材料?



        尚扬:就是综合资料,用一些纸浆、纸在画布当中做一些抽象的东西,后来想做很大的东西,甚至想把它发展成很大规模的东西,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搁浅了。



        主持人:想做多大的东西?



        尚扬:当时我做的东西是1.5米左右,想做整面墙的东西,如果当初做下来我可能今天会收获很多,但是当时做不下去了,因为两年的时间我没有很好的工作,有些事情没办法。但是后来回来,安静下来,我在那里边寻找我一些新的出路,慢慢走向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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