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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视的体温—曹晖艺术访谈(作者:李璇)

        作者:核实中..2009-12-21 11:07:41 来源:网络
        可视的体温—曹晖艺术访谈(作者:李璇)

        图:《解开你--猩猩之一》

        概:1994年您获全国美展优秀作品奖,那是本科刚毕业吧!
        曹:刚毕业。那时候刚毕业,也还很年轻。那时候才25、26岁的样子,觉得自己是个人才哦,很好笑。

        概:那时候的作品内容主要关注什么?
        曹:那时候都是根据全国美展来安排,一有年度规划,我们就会知道有什么重要的国家展览要准备参加。那时的创作心态就会比较关注当前的形势,就会做一些热点话题。不过我参加全国美展还好一点,作品是一个历史题材。是竹林七贤之一阮籍的一个故事,就是《穷途之哭图》。他经常幻想自己驾着马车,随着马车到处奔跑,跑到没路的地方停下来然后就放声大哭,一种怀才不遇的感觉。

        概:您2000年毕业以后在美院当老师,那时雕塑系一共是几个工作室?
        曹:我上学的时候是四个,现在是6个,当中一直在不停的变,有时候变成5个。主要是写实工作室和材料工作室,材料工作室下面又分4、5个,写实工作室又分为4、5个,不停的在组合、拆开、重组、整合到现在是6个。

        概:雕塑系教学也把内容分为写实和材料两种吗?
        曹:也是分为两块,我来的那几年正好是美院雕塑系旧的教学体系和新的教学体系交替变换的阶段。我在读研究生之后正好赶上这个变化,包括我们学的那些手艺、那些技能、那些知识,还有价值体系我们也都重新做一些判断。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在原来老学校学的那些写实功底还比较扎实。快毕业那两年,突然当代艺术的面貌开始在中国成形,我们就有了点落伍的感觉,有被淘汰的感觉,一下子就有了危机感。也经历了过挣扎,艺术语言怎么转型,怎么应用,那些知识是该抛弃还是该重新学一套当代艺术的话语就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概:在那之前您用的都是什么材料?
        曹:之前用的材料跟现在一样,只是当时的话语方式是传统的雕塑审美,或是西式的那一套教学手段,而现在都不是了,跟当代在逐渐发生关系。

        概:在一些大的雕塑展览上从来都不缺您的作品,那在您的记忆中对您影响特别深的展览是哪个?
        曹:1994年的那个展览算一个,今年在三尚艺术的《“指鹿为马”雕塑四人展》也算一个,我觉得这两个都挺重要。

        概:三尚艺术的展览包括向京、瞿广慈、还有陈文令和您。高老师说这个展览的意义和当年在中央美院的雕塑五人展同等重要。
        曹:算是一个接力班吧。

        概:在您的创作过程中,作品从传统意义向当代走的时候,哪件作品曾起到一个转折点?
        曹:就是那件《纯羊毛》。

        概:纯羊毛反应的确挺大。
        曹:研究生的毕业作品,当时做的规模还比较小。

        概:当时创作这件作品的想法是什么?
        曹:当时毕业的时候脑袋里就是一锅粥,新知识压倒旧知识,来的太凶猛,自己也急于想补充新知识,也做了很多新材料的试验,包括观念性很强的作品等等,这些作品做了大概有七八件!我面前的这七八件作品对于我个人来说,重要性是一样的。但过两三年以后,把其中一件拿出来单独做,对传统雕塑可能也还是有依恋,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把它放进当代艺术里面,就是这种想法。还是不甘心,争取把它用上。

        概:这些对您来说都是同等重要的作品,题材基本上都差不多吗,还是相差很大?
        曹:相差很大。

        概:这件作品只是代表了一个方向。
        曹:一个方向,如果有足够时间,我会把它们都丰富起来。

        概:为什么会把它命名为“纯羊毛”呢?
        曹:因为纯嘛,把羊毛都剃下来做成自己的衣服那就是100%的纯度,所以叫纯羊毛嘛,呵呵!

        概:这个作品出来以后得到了大家的肯定,是不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您就慢慢开始关注动物这个系列了?
        曹:其实一直都有,作品没出来之前我就想好了一个系列,现在在做这件剥皮的作品,做这件作品的时候心理就已经有了接下来的计划,但一搁就是五六年。

        概:这个在前还是大猩猩在前?
        曹:大猩猩其实也是动物,无非是在隐喻人的欲望。

        概:大猩猩却不是剥了皮的。
        曹:大猩猩后来也尝试把它剥了。大猩猩实际上就是自我,人这种物种他看不到出发点,他看不到其它物种或者自身的进化,让自身文明回到动物的角度,我们现在是人觉得自己很牛,觉得自己是高等动物,但假设你把高等去掉也就是普通动物,你回到普通动物的视角来观察,随着其它物种在进化过程中陪着人类都在扮演着各种各样的角色。

        概:动物系列刚开始也是没剥皮,慢慢的就把肌肉露了出来。
        曹:解剖本来就是我们学的重要基础课,我觉得把这种基础课来当作当代艺术也挺有意思,它可以呈现更多的细节,一个雕塑家好不好,他能不能表现出那么多细节,这本身也具有很强的挑战性。

        概:在您的作品里,写实是表现的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曹:最后还是主题需要,一方面是主题需要,正好形式也可以用上,很过瘾。

        概:有一个系列叫“有温度的肌肤”,是哪些作品?
        曹:现在的作品有两个系列,一些动物和猩猩的系列叫“揭开你”;从大脚开始到沙发,刚才你看到的正在制作的女士皮包,还有一双鞋,这个系列就叫“有温度的肌肤”,是一个外国朋友起的名字。后来在谈论这个名字的时候觉得不太贴切,调整了一下就叫“可视的体温”,实际上也是动物系列的延续,看上去像是刚从动物身上剥下来的皮马上又做一个靴子等其他东西。

        概:“可视的体温”这个名字挺有意味,有温度的肌肤感觉有点模糊,这个更容易接近人的内心,可视的温度就是日常生活中的感受,一见到它就有想穿上的感觉。感觉更生活化了。
        曹:它与我们的生活更密切了、更直接了。

        概:“大脚”是一个代表作品。
        曹:大脚是表达一种疼痛的感觉,怎样让人疼起来,怎么让观众联想到自己。这个大脚也是我比较重要的作品,我自己比较喜欢。还有就是,可能一些说不清的东西更能引起普遍的感受。

        概:现在的雕塑这个概念很模糊,尤其在装置和雕塑之间,好像没有一个明确的分界线。传统意义上讲,雕塑好像不雕不塑就不是雕塑,但现在的材料种类已非常多,概念已经非常广泛了。
        曹:我的理解是这样,作为装置来说它的外形会更丰富,换个角度来说也会更零散。不管使用什么材料,这两种表现方式在材料当中可以互相应用,你用陶瓷、我也可以,你用玻璃我也可以用玻璃。在材料上难以区分,我觉得从形式上倒可以做一些判断,装置外形可能更宏大、更丰富、也更零碎。雕塑我觉得可以用一个简单的形体空间去界定它,相对比较完整、比较独立、比较简洁,不像装置可以做得更丰富,扩散的外延也比较大。

        概:现在有些东西大家好像都不能理解,曾在国内雕塑界引起轰动的“第六届深圳当代雕塑艺术展”绝大多数参展作品可以用惊世骇俗来形容,比如耗资数万元贴上金箔的真人骨头、漂浮在空中长达80米的巨型鲸鱼、近百个老鼠笼子组合成的建筑群……让我们不得不对“雕塑”一词进行重新的定义和解读,有人就问这也是雕塑吗?
        曹:有些问题我们会存在自己心里,其实艺术家同行们也都存在一些疑问,但我们的评价标准呢?它是不是雕塑或者是不是装置都不重要,关键是要有好的创意或是一个很好的视觉震撼,我觉得符合这两点中的一点就是一件好作品。相比较而言,我更喜欢漂浮在空中的巨鲸。

        概:还有《华南虎》也成了另类艺术品。
        曹:《华南虎》这件作品我也很喜欢,也是制造热点新闻,包括它的处理手法,在现场就做了一个雕塑,这些办法都很聪明、很当代。

        概:那教学过程中有没有对雕塑分类?
        曹:也没有这样分类,但有两套教学方法,一是习作,另一个就是创作。在习作的过程中我们就是写生,用传统的比例形式来塑造学生对客观物体外形的感知能力,这是基础训练。在创作的训练当中,我们就会把这个完全分开,鼓励学生多样化,做装置、做影像甚至做行为。我们都会把最新的、最前沿的学术成果以及国内外的展览成果拿给学生看,并挑一些好的作品来给学生做讲解,目的就是要让学生知道不是只有单一的创作方法,尽可能多的去尝试,为了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可以不择手段,但关键是要表达得巧妙。我们在创作过程中,不是要教学生去表达什么,而是你该怎样来表达。你表达什么都可以,你可以表达你的私人生活、你的宏大理想,包括表达国家该怎么怎么样,正面的、负面的、形体的、个人的都无所谓,但关键是我们要教你表达手段。你怎么说这个事让大家都爱听,你说什么并不是我们最主要的教学,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概:其实雕塑作品不在乎你做的是什么,但跟你为什么而做还有放置空间也都有一定关系。这里面更多的是含有一些当代艺术观念在里面,像传统雕塑就不会。
        曹:社会环境改变了,它的意境也会改变。比如说毛泽东像,在中国人画毛泽东和在美国印毛泽东像,这两个在空间上不一定有很大变化。中国在文革时也是大量画毛泽东像,安迪沃霍尔同时也在美国画,但意义完全不一样。

        概:传统雕塑感觉比较严肃,比如还没有介入材料、还没有介入当代观念的那个年代。
        曹:这些雕塑借助一个形象来说一件事,比如借助一个领袖像,这个领袖像背后又包含什么样的政治含义,或者是做一个烈士像,要又要包含一段故事,而且讲出来的故事必须要符合讲故事这个人的立场。就如刘胡兰就义,之前雕塑大师刘开渠做过这个题材,从审美来看很漂亮,构图比例很精神,气势也很坚定,是英雄中的典型形象。我的一个雕塑家朋友最近在重新演绎它,做得就很有意思—几个大兵按着小女孩的头,跪在那,脑袋一下就切掉,就没有了就义的那个情境。大兵也不是凶神恶煞,就跟平常的武警一样,刘胡兰也不是高大全的形象。我就觉得当代艺术家在用传统办法来说事的时候,就会客观很多,不带有什么立场,也不会维护某个集团的利益,就是自己的表达。

        概:国内雕塑界,向京、瞿广慈、陈文令还有您,可以说是都是观念性比较强的雕塑艺术家。
        曹:我觉得还不算,我们几个都还比较传统。有一些年轻艺术家的想法很好,他们也有活力。

        概:属于真正的学院派。
        曹:对,我觉得这个定位比较准确。

        概:都有很扎实的具象工艺,但也不乏一些当代观念的置入。
        曹:还是隶属学院派,那只是学院派融入当代的一个方式、一种渠道。学院派的前辈可能就会被排斥在外,以前那套传承了几百年的价值体系可能就面临断代,会有一种危险。相对来说古老的话语方式能不能讲今天的故事,我们比较关心这个。

        概:今年相对来说可能市场就比较差一点,但也影响不了您的创作。
        曹:呵呵,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吧!艺术家还是要讲良心,别老跟着市场跑,心里有话该说就说,作品就相当于你心里要表达的东西。其实这是一件好事,一些杂草就会灰飞烟灭,可以洗掉很多泡沫。

        概:比较开心有这样一个时间的到来。
        曹:我内心深处也比较开心,前两年我真是觉得中国的当代艺术很让人担心,一说中国当代艺术,想想代表性的一些作品,拿出来就很丢人。

        概:真正想成就一些作品的艺术家,肯定觉得这两年是一个比较好的时间段,能坚持肯定就能出来。
        曹:完全没有理由坚持不住,改革开放刚开始的时候,我们刚上学或者本科刚毕业的那会,比现在困难多了,那时候都能挺过来,现在没有理由挺不下去,哪些人是真正的热爱艺术,现在一眼就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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