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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代书法创作状态——陈振濂访谈录

        作者:核实中..2009-12-01 10:00:35 来源:网络

          ◆同时,要挑战就要付出代价,就要走充满荆棘的艰险之路。
        ◆我相信,我们这一代要做完这一代的事情,我们不能浪费我们这一代的聪明才智。我们要回答是
        不是在颜真卿、苏东坡、米芾、邓石如之后,我们只能重复他们,而不能提出自己时代的东西了。
        ◆当代书法最不能使人满意的,是太娱乐化、个人化,同时缺少技术难度和形式难度,以及观念支撑。书法的复制性、书写性被稀释到一个极限。

        本报记者姜寿田近日采访了浙江大学艺术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陈振濂教授,就当代书法创作状态及诸多相关问题进行了访谈。


        姜寿田:要谈当代书法创作,似乎不能回避您所倡导的学院派。学院派使您又处于书坛关注的中心,但同时也使您处于成名以来最大的压力和困境之下。在很多时候任何一个稍具书法常识的人都可以对学院派进行抨击、批判,甚至辱骂,这种情形是在过去所从未发生过的——学院派似乎降低了您的学术高度——对此您自己怎么看?


        陈振濂:我过去做书法教育学研究、书法美学研究包括日本书法研究,虽然也有理念的支撑,但无风云激荡的感觉。后来我再做学科建设,还不是挑战,而是一面推进,一面积累,从我个人学术成长而言,这是一个必须经历的过程。在我看来,突破口的选择一定具有挑战性的,这种挑战既面对古典传统,也面对既成的思维模式,这是基于学术进步的不断探索,而有质量的探索一定是有挑战性的。同时,要挑战就要付出代价,就要走充满荆棘的艰险之路。在这方面,我在心理上是做好充分准备的。在1994~1995年间,在我已经完成《书法学》、《书法教育学》及相关课题研究成果,而在学术积累方面达到一定程度时,我自认为已经可以对古典传统加以挑战。如果没有学术积累,而奢言挑战传统,那是狂妄之徒,而我是做了学术上的充分准备的。从学理层面而言,挑战的结果是建设,哪怕是很微小的建设。


          学院派提出一种方法,不是破坏而是建设,你可以不喜欢学院派的类型,但不能不允许学院派对新书法


          模式的探索。当代书法生态环境不是最好,学院派旨在寻找一种新的存在方式,通过破坏来建设,不是破坏完了就是画句号。凡是新的东西出来,往往遭受物议,不理解甚至压制,这几乎是一种通例。如果全欢迎接受,那就不是新事物了。惟其不接受不被理解,才证明它是新的。在很多情形下,对事物的接受往往受时代水平的限制。


        姜寿田:从我个人角度来看,学院派没有给您增添世俗的声誉,反而使您失去了不少。您认为这值得吗?学院派作为一种实验探索中的书法模式,成败还难成定论,您有承受失败的准备吗?


        陈振濂:这牵涉到我给自己的定位。如果我仅想做一个名家,毫不夸张地说,我已经完全可以安于现状,挥洒自己的名声了。换句话说,如果安于做一个名家,我不会来搞学院派。但我有幸遇到了名师遇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开放挑战的时代,这使我不愿安于为己之学,安于作名士不关世事。在定位到历史还是个人圆满的价值选择中,我选择了面向历史。这使我能够超越当下世俗名声的得失和忍受有意的诽谤和无知的曲解。我相信,我们这一代要做完这一代的事情,我们不能浪费我们这一代的聪明才智。我们要回答是不是在颜真卿、苏东坡、米芾、邓石如之后,我们只能重复他们,而不能提出自己时代的东西了。


        在面向历史这个目标时,患得患失之人是不会为理想目标献身的。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向历史挑战也需具备条件。因为,一、有理想,具备学养,但很老了,也就丧失挑战的勇气了;二、血气方刚,有挑战的勇气,但无学养也不行;三、要有足够的影响力。如果没有影响力,就不会有号召力。从以上方面看,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挑战历史的资格。


        目前对学院派的批评是建立在误解的前提下,是从习惯和常识角度做出的批评——习惯和常识所未经验到的就是不好的——而不是从学理和证明角度提出的批评。这是我很难理解的。学院派的提出是经过学术上的反复证明的。既然如此,则对学院派的批评也要经过学术上的证明。不过,从另一方面讲,对学院派的被误解,我很坦然,因为学院派旨在寻求一种可能性,在一个原创时代,去尽可能发挥一种创造力,这就足够了。至于得失成败,随着时间的推移,自有结论。


        姜寿田:当代书法曾是您长期关注的焦点,近些年由于书坛的变化及忙于自身学院派建设,您对当代书法较少发言了。依您现在的立场,您对当代书法怎么看?


        陈振濂:当代书法最不能使人满意的,是太娱乐化、个人化,同时缺少技术难度和形式难度,以及观念支撑。书法技术难度低和由此造成的书法速成,加上艺术上的玩世不恭,没有敬畏之心,使得书法家自然缺少呕心沥血、刻骨铭心的创作。这在官方书法及流行书风中都存在这个问题。西方现代艺术的大众化同样导致技术难度的降解,但他们的思想观念很高,有的就是观念艺术。反观当代书法创作,则只是卡拉OK水平,不但观念阙如,技术高度也阙如,这提示出当代书法必须提高技术难度和观念水平。


        姜寿田:书法的文化性是如何与书法对应的,也就是说文化是如何在书法中起作用的?
        陈振濂:文化不是空的,它在书法中直接体现为书法的历史文化内涵。也就是说书法形式本身便收容着巨大的文化精神内容,书法作为有意识的形式,在很大程度上体现在抽象形式中的观念积淀。因而追求独特的形式表现本身便构成书法文化追寻的一部分,它不是一个纯粹的技术追逐过程。但遗憾的是形式表现的独特性在当代书法中从来是不被深刻关注的,对形式的漠视,导致思想观念和技术表现越来越萎缩,不断的缺位和重复,高难度的技术也缺位,剩下的就是机械的复制。对形式独特性的敏感是书法家可贵的职业敏感,这牵涉到一个书家是否具有可贵的职业敏感,这牵涉到一个书家是否具有创新能力的问题。而就当代书家的创作状态来看,这却是一个软肋,好的、成功的书法,不是复制几千张,而是表现在形式风格上的超越与突破。写字行为本身难于做到这一点。


        姜寿田:当代中国文化艺术界已普遍开始反思现代性问题,并触及当代文化艺术界普遍存在的“失语”问题,您如何理解和认识书法的现代性问题?


        陈振濂:我认为艺术的现代性就是原创——书法的现代性也是如此,这是现代性的一个前提。一个现代的样式,外国人怎么玩,就怎么移植,这不是现代。我认为,对现成样式的拿来不是坏事,但正如鲁迅的拿来主义一样,要在拿来的同时,还要有所超越、有所创造,而不能仅仅停留在拿来上。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就会成为如潘天寿所批判的洋奴隶和笨子孙。就学院派而言,它是从一个学理的土壤中原创出来的。学院派没有失语,它没有从现存的现成的样式中拿来。比如,古典派日本、韩国有,现代派,欧美、日本、韩国也有,而学院派则没有。学院派整合了传统与现代——传统与现代的要素都有,是在原创的土壤中生长出来的。我最近提出了书法原创性的理念,这是我反思近20年当代书法创作及自身学院派创作探索的结果。当代书法只有把握住原创性,才能把握住现代性,这是当代书法进入更高历史发展阶段的一个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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