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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张铁林谈流行书风

        作者:核实中..2009-11-18 13:21:29 来源:网络

        时间:2003年4月13日,上午1l:00—14:00
        地点:张铁林在亚运村的家
        人物:朱明,唐书安,闻正,曾颖(摄影师) 
        张铁林(以下简称张):你们提前了一个小时来,我真是从梦中醒来。唐书安(以下简称唐):那真不好意思,惊醒了梦中人。因为朱明今天晚上要回郑州,所以在走之前特意到您府上拜访。

        张:朱明你是郑州人? 
        朱明(以下简称朱):我是甘肃人。 
        张:咳, 白看你的书了,没注意你的籍贯。在郑州长大的? 
        朱:我十七八岁到郑州,一直到现在。 
        张:哟,有十来年了,为什么选郑州呢?

        朱:到郑州当时是为了写字,八几年郑州不是有中原书风,墨海弄潮什么的。
        张:我看了你的一些东西,有些问题我要跟你商榷。(朱明及大伙笑)
        张:我总觉得你们似乎把有些事情看得太严重了,太较劲,过于激情。
        朱:不应该太当一回事是吧。
        张:我觉得得跟过日子似的。就应该是一种生活内容:养花养草,喂鸽子养鸟……河南那边还能收到好东西吧? (张铁林雅好收藏,在他拍戏之余以习字作画收藏为娱) 
        朱:应该有,但比以前少了。还有好东西,但得碰运气。
        (张铁林对忙着拍照的曾颖说:别着急,慢慢来,聊聊天再拍,得把生活放在第一,别把工作放第一。) 
        张:你是摄影系本科毕业的? (曾颖是北京电影学院摄影图片系的专升本毕业生,是张铁林的校友)你们图片系原来有个老师叫邓伟,他在英国的时候,潦倒的很,但他的精神可了不得,最后成功了。
        曾颖:对,好像只有他能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的做这件事。 
        张:我让你不要着急拍的意思是待会儿还有更有意思的东西让你拍。 
        曾:张老师您坐这上面的椅子吧,好拍。(张铁林当时坐在一个古旧的小凳子上,其余的都坐在比他高的木椅上,想必“皇上”平日坐惯了龙椅,今日想体会一下坐小板凳的感觉。接下来张铁林就有一搭无一搭地扯开了闲篇儿,其中他说到他在前两天去英国的时候曾亲身经历过像电影里面的追匪记,就是他一个朋友带他们外出买东西结果车给丢了,买的东西也丢了,然后张铁林又戏剧性的遭遇了偷车贼,于是上演了一场追匪记。因为是演员台词功底好,因此他讲的时候很有戏剧色彩
        张:你们别指望我一个人说话,你们一定得有问题问我,否则我就胡说八道了,尽说些极其无聊的事。 
        唐:昨天电话里您说唐朝轶与您做的访谈录里,整理时少了一大块内容?

        张:缺了相当大的一块内容,主要是关于戏剧的,因为戏剧是我的专业,我是学戏的人。但我这个人又没太把兴趣放在这上头,那是我谋生的职业。我的兴趣都在写字画画呀,玩玩这个,弄弄那个的。总之,我是个不务正业之人,所以你让我说哪个专业我都可以侃侃,瞎说着玩呗。
        唐:那天您在北大演讲时我曾经问过您对流行书风的看法,因为时间太短您也没多谈,今天您再讲讲。
        张:我那天在北大说了一点,我说了一个最简单的结论:我赞成。而且当时我也明确地说,我不想就“流行书风”这四个字的提法去做太多的讨论。管他叫什么“流行书风”还是“行流书风”,这只是个贯名而已,其意义全不在此。我基本上觉得所谓的流行书风展览里面所有人的作品还都是比较重视传统的,都是按照学写字的那一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他们还都是以传统源流为基础的书法风格。
        唐:这个展览从策划开始到展览结束直到现在,都引起了很多争议,很多人都想弄明白“流行书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我觉得争议这件事,本身就误人歧途,这种东西就不要去争议,姑妄听之,姑妄看之,姑妄欣赏之,一切的存在,都是这个时代的痕迹。用历史的眼光看问题我觉得一切东西的存在都和整个社会发展的价值观念相关联,因为它并不是作为一个艺术形式独立存在的东西。所以不要把这个争议看得太重,这是我个人的感觉啊。艺术家往往容易把自己做的这个艺术看成是惟此为大之物。其实,没有艺术地球照样转。在这方面,我觉得农民的意义更大,他们不种粮食我们就会没饭吃,就会饿死。所以艺术可有可无,他只是生活之外的点缀,是茶余饭后的闲事。 
        唐:您对流行书风展里具体的作品怎么看?

        张:我觉得流行书风展里并没有提出来或创作出超乎意外的,像朱明那样的作品的那种思维和探索。它基本是一个传统形态的个性显示,它是传统书法观念的延续,只是在作品的表现形态上表现出了现代人的某些价值观念。我是一个平庸的人,比较保守,我看那些东西,觉得挺好看,而且里面不乏有些写的不错的。
        聊天中间,我们要求到张先生家其他房间转转,因为“皇上”不但爱好写字画画,还很喜欢自己设计房子,再有他家里藏了不少民间玩意儿和瓷杂古董。于是“皇上”就带我们四处溜达,在他收藏的宝贝面前,他一会儿指着这个说这是乾隆年间的石雕,那个是顺治年间的花瓶,还有唐朝的罐儿。总之在他家一不小心就会头顶秦砖汉瓦,脚踏宋元文玩。说到设计,张铁林说设计装修是一种文化,同时也是一种娱乐,还说他装修房子追求素淡风格。
        张:来吧,再说会儿话,我下午还有事,一会儿他们就会来催我了。 
        唐:我们刚才楼上楼下看了您很多的宝贝,这些东西都是您亲自下去收的?
        张:对,基本上是一件件淘换出来的,当然我并没有亲自到村里头收,我也肯定没进到那些个什么坑里头挖。你进了这个圈子后自然就进了这个“鼠”道,行里的人自然就会知道你喜欢些什么,然后他们要有东西就会给你瞧,你瞧好了,价钱合适就收。
        唐:您在北大的讲座里提到,搞收藏得有两个前提:一个是有闲,一个是有钱。这二者之间有必然联系吗?
        张:这是两大重要条件,闲就是闲工夫,没时间你就没法玩;这个钱呢就是零花钱,你没有闲钱的话,也没法玩。二者缺一不可,没有钱你就买不到好东西,没有闲你就摸不着。 
        唐:收藏圈里有这样一个行话叫“打眼”,就是在收藏过程中看东西看错了,花了冤枉钱。您有交学费的故事吗?
        张:没有一个人在玩收藏的时候不交学费,我交学费的故事太多了。记得有一次我和王刚一块儿到上海去,我们进一店,他看见一对茶碗很喜欢,但王刚很谨慎。我一看也觉得不错,因为茶碗里面烧制的画面是春宫图,一看就是比较典型的同治年间的茶碗,这个碗的外面是麒麟送子图,我一看认为东西没错就买下来了。买下来之后,王刚就一路赞叹,还很遗憾说他没买下来。第二天,我们都到飞机场了,王刚还在拐弯抹角地说这事儿,那我就毅然决然地拿出一个给他,我们就一人一个,然后彼此都很高兴,回来之后我就琢磨,再琢磨,觉得这东西不对,不对在哪儿呢?那茶碗外面的麒麟送子图是真的,可盖碗里的春宫图是后画再烧的,当时因为没注意就买了,这就属于交学费。(话音刚落,“皇上”的电话响了,我本想问他这件东西究竟是怎么看出来的?又交了多少学费?可等他电话一接完,话题又叉开了。
        张:我写字画画是由来已久的事……
        唐:那写字画画是您工作之余一项重要的内容了?
        张:是主要的内容,不是重要。重要的内容是吃饭。 
        唐:您经常临帖吗?都临些什么帖? 
        张:临,我每个时期随着兴趣的不同,临的帖也会不断改变。我临的字里头有隶书也有魏碑,我写的字看起来是行草,实际上里头隶书的成分也很高。 
        朱:你在家每天都写字吗?

        张:我最近实在是好久没写字了,因为我最近的事儿特别的乱,跑来跑去的很不稳定,但凡我稳定下来,我就会比较系统的静下来写字。如果浮躁的话,也能随便写一下,但就不会很系统了。 
        唐:张先生,您大致喜欢什么风格的书法作品?
        张:就说现在吧,我现在比较喜欢像张瑞图、傅山、康有为等的作品,他们个人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我觉得他们的字都是属于清朝时比较海派的,就是不是馆阁体一类的,最近我还写点晋唐人的东西,特别是在最近我有针对性地看一些黄庭坚的东西。我去年写了一幅长卷,一会儿给你们看看。
        唐:好像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报刊杂志介绍过您的书法作品? 
        张:没有。我也不太愿意登,要不人家会觉得我有捣乱的嫌疑。因为我从写字开始,这么多年我写字的动机和我对书法的理解,我认为我写字不是要成名成家,也不是要参加什么展览,我写字完全没有功利性和展示性,纯粹是自娱自乐。写的多厂自然有进步,会有体会,这就够丁。至于写成什么样,不重要。倘有朋友喜欢,拿去玩玩,彼此高兴一下,也是一件乐事。我写字实在没那么大的抱负和理想。而且在我收藏了手札之后,我觉得更能体现书法精神的反而是手札。因为在宋元以前文人士大夫的书法是以尺牍出现的,他更大的意义还是在于它是人与人之间的一种交流手段。由于过去的科举制度,读书人的基本要求就是写好字,他是文化传承中最基础的东西,所以能够流传下来。再一点很重要:由于这些手札记叙的多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写的往往是鸡毛蒜皮的事,正是这些小事,往往流露出他们的心声,是他们的真性情。这种真性情,加上自然的书法基础,加上名贤特殊的历史背景和特殊的文化涵养,所以留下的这些东西,是比具有展览功利性的那些大幅作品所体现出的真精神更加接近书法的本原。他比大幅的作品看着更过瘾。所以今明两年我想做一个我收藏的尺牍展,这个可能要和日本的二玄社一起做。因为日本的青山杉雨手里也有一部分赵之谦的东西,和我的这批藏品一起呢可以凑成一个相对完整的藏晶展。我们假设把这么大的(16开)手札作品放大到几米高,比如我们把蝇头小楷放成这么大的时候,你再去看看那个书法的精神是不是不一样。
        唐:那您现在跟朋友交流也会用手札的方式吗?
        张:我基本不用,刘正成先生有时候会给我用毛笔写信,很有意思。但我呢不会故作风雅,我追求的是随遇而安,也许高兴了就写。我不要斗争,不与天斗也不与人斗,与天斗没好下场,与人斗也无聊之极。 
        唐:您对张国荣的跳楼事件有什么看法? 
        张:这完全是他的个人行为,他不能变成一个一般性的问题去讨论。这是他特别个人化的东西。再说张国荣的具体死因我们也只是从报刊杂志上知道那么一点。我跟他还认识,而且我还有一本康有为的东西还是我托他在香港给我拍的。
        (聊天间隙,张先生把他收藏的赵之谦的手札等图片给我们看,然后大家评头论足,好不热闹。其中张先生还特别提到王国维的手稿,说王国维的字写的是真有工夫,可谓是字字珠玑。眉宇飞舞处,露出异样神采,聊到兴处,不觉时间已近中午1点,张先生挽留大家再聊会儿,还说中午没备饭,他自己从早晨起来还
        没吃呢。还说他的生活从没有规律。言下之意,中午饭是没戏了,本想宰“皇上”一把,看来泡汤了。
        唐:听说演艺界的唐国强也很喜欢写字? 
        张:你见过他的字吗?
        唐:没见过。
        张:他也挺爱写的。 
        唐:影视界的好像还有徐静蕾也练过字?

        张:你好像爱用“影视界”三个字,(张铁林谈“影视界”三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还重复了好几遍,言外之意他不太爱这个词儿)我不想把我说到那个圈里去,我什么界都不是,我就是个人。(张先生在北大演讲时曾说他爷爷说他是个“狗占八泡屎,泡泡舔不尽”的人物,就是说他的爱好太多。)
        (话题最后又回到流行书风的话题上:张先生认为王镛先生他们策划这个展览其原本的意义就是给当代的书法发展营造一种和谐的,宽泛的,艺术本质的文化环境。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很多写字的人却在这“名称”上头和办展的动机方面大加挞伐。张先生认为这不好,他说写字本来是——件很个人很纯粹的雅事,是一个令人愉快的行为,可现在的很多人却要在写字上头加那么多的砝码,让写字变得极不纯粹,有些不可思议。他还表示绝对不会介入到这种无聊的争论里头。他说,只要他高兴的时候又有闲工夫,就写会儿字,画会儿画,再不就唱上两曲儿,或者在深更半夜的时候登门访友,彻夜闲谈……也许这就是那个在荧屏上挤胡子瞪眼睛的“皇上”所崇尚的真境界吧。那天在北大的演讲会上我问他:你最喜欢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回答说过陶渊明式的生活。但他转语又说:这不大可能,不过想想也是好的。他说话的时候,含着烟斗,瞪大眼睛向我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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